上一世,我为娘家掏空夫家,害得丈夫疯癫流浪、儿女惨死。
而我也死在了大雪封山的悬崖底,被娘家人榨干了最后一滴血。
再睁眼时,我回到了那个下雪的新婚夜。
这一次,我反手把钱塞进了丈夫的军大衣,当着一屋子亲戚搂住他的腰:“钱给你,命给你,今晚炕头分你一半!”
后来,他成了食品业大亨。
我成了高考状元的妈,把每个孩子都养成了国家的栋梁。
而吸血的娘家人跪在我家别墅门口,求我赏口馊了的包子充饥。
丈夫白天为我筑商业帝国,晚上把我抵在床角,咬着耳垂哑声讨债:“媳妇,你说要给我生六个孩子……今晚先还个利息?”
1我奄奄一息地蜷在雪地里,狼群腥臭的喘息喷在我的脸上。
右腿被撕开的伤口早已冻得麻木,可心里那把刀却还在搅着。
婆婆临死前攥着我衣角的模样,小舟溺亡时青白的小脸,小静误食毒蘑菇后僵硬的指尖……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。
“赵学军……我对不起你……”我盯着飘雪的夜空呢喃。
狼群突然退开半步,为首的灰狼竟露出近乎悲悯的眼神。
天旋地转间,刺骨的冷化作了闷热的汗。
“春花!
这钱真是学军的救命钱!”
沙哑的哭喊声刺破耳膜。
我猛地睁眼,婆婆跪在泥地上,额头磕得血肉模糊,手里还死死地攥着褪色的蓝布荷包。
是1975年腊月二十三,我偷钱给侄子救命那天!
“妈!”
我扑过去抢荷包,婆婆惊恐地往后缩,单薄的身子撞在柴垛上簌簌发抖。
上一世我就是这么推倒她,害她突发心梗。
“您收好,我一分都不要!”
我把荷包硬塞进她怀里。
棉袄蹭过她龟裂的手背,冰得我心尖发颤。
婆婆瞪圆了浑浊的眼,忽然抄起扫帚往西屋跑,哐当锁上了门。
隔着窗纸还能听见她哄小静:“乖囡别怕,你妈……她不抢咱的钱了。”
院外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。
羊皮袄裹着寒气撞了进来,赵学军的肩头落满雪花,怀里却鼓鼓囊囊护着什么。
见我还杵在院里,他愣了一下,低头把东西往灶房藏。
“又去黑市换粮票了?”
我盯着他冻紫的耳尖。
他不自在地扯了扯补丁摞补丁的袖口,“快回屋,给你带了……”话音戛然而止,像往常一样抿紧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