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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秦:始皇帝假死,我选择登基嬴政扶苏无删减+无广告

琨山老顽石 著

现代都市连载

星河漫漫,长夜无眠。大殿外,不知有多少颗脑袋正在搬离自己的脖子。大殿内,嬴疆依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。一将功成万骨枯,何况是帝王之争?人生本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程,无须回头。半睡半醒间,殿门外传来三道不同的声音:“臣,廷尉姚贾......”“臣,行人署典客顿弱......”“臣,太史令胡毋敬......”“封诏觐见陛下。”虫达快步来到躺椅旁,刚要开口通禀。嬴疆适时睁开双眼,从躺椅上缓缓站起身来。淡淡的吩咐: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虫达点了点头,走过去伸手推开殿门。向外面的三位大臣说道:“三位大人,里面请。”门外三位疑惑的看了一眼虫达,心中暗道:“此人是谁?怎么之前未曾见过?”大半夜被召进行宫,开门的不是郎中令赵高,反而是一张陌生面孔。这殿门....

主角:嬴政扶苏   更新:2025-05-16 15:47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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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嬴政扶苏的现代都市小说《大秦:始皇帝假死,我选择登基嬴政扶苏无删减+无广告》,由网络作家“琨山老顽石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星河漫漫,长夜无眠。大殿外,不知有多少颗脑袋正在搬离自己的脖子。大殿内,嬴疆依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。一将功成万骨枯,何况是帝王之争?人生本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程,无须回头。半睡半醒间,殿门外传来三道不同的声音:“臣,廷尉姚贾......”“臣,行人署典客顿弱......”“臣,太史令胡毋敬......”“封诏觐见陛下。”虫达快步来到躺椅旁,刚要开口通禀。嬴疆适时睁开双眼,从躺椅上缓缓站起身来。淡淡的吩咐: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虫达点了点头,走过去伸手推开殿门。向外面的三位大臣说道:“三位大人,里面请。”门外三位疑惑的看了一眼虫达,心中暗道:“此人是谁?怎么之前未曾见过?”大半夜被召进行宫,开门的不是郎中令赵高,反而是一张陌生面孔。这殿门....

《大秦:始皇帝假死,我选择登基嬴政扶苏无删减+无广告》精彩片段

星河漫漫,长夜无眠。
大殿外,不知有多少颗脑袋正在搬离自己的脖子。
大殿内,嬴疆依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。
一将功成万骨枯,何况是帝王之争?
人生本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程,无须回头。
半睡半醒间,殿门外传来三道不同的声音:
“臣,廷尉姚贾......”
“臣,行人署典客顿弱......”
“臣,太史令胡毋敬......”
“封诏觐见陛下。”
虫达快步来到躺椅旁,刚要开口通禀。
嬴疆适时睁开双眼,从躺椅上缓缓站起身来。
淡淡的吩咐:
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虫达点了点头,走过去伸手推开殿门。
向外面的三位大臣说道:
“三位大人,里面请。”
门外三位疑惑的看了一眼虫达,心中暗道:
“此人是谁?怎么之前未曾见过?”
大半夜被召进行宫,开门的不是郎中令赵高,反而是一张陌生面孔。
这殿门......他们不敢轻易踏进去啊。
三人迟疑之际,嬴疆从大殿内缓缓走到前殿:
“三位大人,有礼了。”
顿弱和胡毋敬没认出嬴疆,脸上迟疑之色更明显了些许。
没法子,谁让嬴疆此前是个小透明呢?
就差效仿“清君侧”的朱棣,趴在猪圈里吃几年猪食了。
因此,朝中大臣一多半都不认识他。
好在,廷尉姚贾身负宫廷保卫之责,经常出入于内宫之中。
思索片刻之后,终于把嬴疆跟六公子对上号了。
“原来是六公子,不知陛下深夜召见我等,所为何事?”
哦——
原来他是六公子嬴疆。
顿弱和胡毋敬迅速打消不该出现的神色,跟着姚贾向嬴疆行礼。
“三位进来说吧。”
嬴疆撂下这句话,转头回到了大殿中。
姚贾三人一头雾水跟在后面,亦步亦趋。
见到他们进入大殿,嬴政略略思索,便明白了嬴疆的用意。
“史笔如刀。老六把他们三个叫过来,是不想在史书上留下污点。”
“姚贾的廷尉之职,是他历时三年、出使四国换来的。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瓦解四国联盟,嘴皮子功夫溜到无人能敌。”
“顿弱是姚贾的副手,同样口才出众。胡毋敬身为太史令,负责记录史料。”
“他们三人的口风,便是天下读书人的风向标。呵呵,老六这小子是懂得抓重点的。”
大秦未来的皇帝,怎么能背上帝位来路不正的污名?
必须根正苗红!
嬴政嘴角泛起一丝笑意,暗暗点了点头。
他很清楚,留给嬴疆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
自称帝以来,嬴政历来勤勉,从不会无缘无故缺席朝会。
即便是在外出巡视途中,他也会每天与随行官员议事。
等这一夜过去,黎明到来之时。
嬴政若不现身,必定会引起众多大臣议论。
在剩余那点可怜的时间里,嬴疆不可能一个一个说服他们。
让姚贾三人成为嘴替,无疑是最佳选择。
他们的三张嘴,胜过千言万语。
这个就叫专业!
随行官员数十人,嬴疆只选他们三个。
说明嬴疆对朝中百官的职权、才能、影响力等方面,都深入做过功课。
不过,这三个人是嬴政一手提拔起来的。
他知道姚贾和顿弱辩才出众,胡毋敬治史严谨。
姚贾那张嘴,巧!
顿弱那张嘴,妙!
胡毋敬那张嘴,硬!
老六想靠一张嘴说服他们三张嘴,基本上和班门弄斧没什么区别。
抱着吃瓜群众的心态,嬴政已经准备好看着嬴疆吃瘪了。
众人在殿内先后落座,嬴疆开门见山:
“诸位,先帝驾崩了。”
短短一句话,惊起千层浪。
姚贾三人还没坐稳呢,屁股就跟按了弹簧似的,带动身体火速弹离座椅。
怎么可能?陛下春秋鼎盛,昨天还召集随行官员们议事呢。
还在议会上提起,有意召图安国的玉漱公主来朝呢。
一日之隔,陛下就成先帝了?
嬴疆神色自若,对三人的反应并不意外。
缓缓走到龙榻前,将帐幔掀开了一道缝儿:
“先帝龙体在此,内史宁大人与夏侍医均在偏殿,三位若是不信,可自行向他们求证。”
撇开赵高不谈,嬴政此生最信任的人物名单上。
始终有宁腾与夏无且一席之地。
看到嬴政一动不动的“躺尸”,听到嬴疆把宁腾他们搬出来,姚贾三人终于接受了事实。
而后面带悲戚之色,面向龙榻方向双膝着地,行三拜九叩大礼。
礼毕之后,顿弱最先开口提议:
“陛下驾崩,国不可一日无君。理应以朝廷的名义昭告天下,而后......”
说到这儿,顿弱忽然停下了。
上一任皇帝没了,最重要的头等大事,自然是选出下一任的皇帝。
可如今坐在这里发号施令的,既不是大公子扶苏,也不是十八公子胡亥。
而是六公子嬴疆。
顿弱还怎么把刚才的话说下去?
沉默如约而至。
良久,姚贾才主动打破了沉默:
“陛下驾崩,臣等却收到传召连夜入宫,想来是六公子的意思了?不知六公子,究竟意欲何为?”
嬴疆放下帐幔,向姚贾三人抱拳行礼:
“国不可一日无君,嬴疆想请三位,助我登基!”
国立储君这件事,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。
绕不过、避不开。
可姚贾三人万万没想到,嬴疆居然说的这么直截了当。
你也太直白了!
一丁儿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,哪怕是象征性的呢?
最主要的是,我大秦立贤不立长。
你六公子是个什么德行,自己心里没点那个啥数?
跟“贤”这个字有半两钱关系吗?
就算要拥立储君,前面有大公子扶苏,后面有十八公子胡亥。
轮的到你六公子来继承大统吗?
“六公子此言差矣!大公子贤名远扬,为人敦厚,深得满朝文武信赖。理应火速通报大公子,请他请来沙丘宫主持大局。”
太史令胡毋敬第一个表示反对。
他是负责记录史料的,越过扶苏而支持嬴疆,他自问没办法在史书中落笔。
顿弱紧跟着说道:
“理当如此!不论是立长立嫡立贤,大公子均为当仁不让!”
他们二人义正言辞的力推扶苏,让大殿内的气氛陷入尴尬之中。
嬴政躺在龙榻上准备看好戏:
老六,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?
花活儿没玩好,直接玩脱了吧?
费了半天劲儿,为扶苏做嫁衣了吧?
你还真是又菜又爱玩。
来来来,朕等着你看怎么摆平这几张铁嘴!

“你们不能应对,我能!”
嬴疆掷地有声的话语,犹如琴音之终章。
振聋发聩!
帐幔内装死的嬴政骤然瞪大了眼睛,看着站在帐外的背影。
震惊之色溢于言表。
嬴疆刚才所说的那些,从内忧、外患、自然灾害三个角度,阐述出大秦最大的危机。
这些老大难的问题,嬴政怎么会不知道?
他绞尽脑汁想把这些危机化解掉,多年来却一直收效甚微。
他无法解决的问题,老六能解决?
嬴政表示绝不可能。
但是,老六能看到这些问题,并一一指出来。
还是足够让嬴政吃上一惊的了。
今后再有夫子说,老六啥也学不会,嬴政一定会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。
有眼无珠不识货,要这些夫子还特么有什么用?
大殿内。
其他人的表情和嬴政差不多,震惊的张大了嘴。
不可思议的看着嬴疆。
要不是亲眼所见、亲耳所闻,谁能相信老六会说出这番话来?
他还是那个没人关注的小透明吗?
还是干啥啥不行的废物吗?
众人之中,李斯侧头看向嬴疆,眼神中多了一丝赞赏与亲切之意。
从虫达找上门的那一刻起,李斯就知道嬴疆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演了。
而且演的还很像,把所有人都骗住了。
如此心性,大智若愚!
嬴疆微微一笑,表示接收信号成功。
正所谓打蛇打七寸,方能一击致命。
最初听闻嬴政“驾崩”的消息,嬴疆便预判出李斯最有可能出现的心理变化。
教给虫达一套说辞,让他去李斯那里实施精准打击。
李斯想要的无非是执掌天下权柄。
所以,继承大秦帝位的人,根基越薄弱越好。
和扶苏与胡亥相比,嬴疆占据天然优势!
帮着嬴疆名正言顺坐上帝王宝座。
李斯不仅能保命,还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。
合则两利!
当然了,李斯能坐上左丞相高位,肯定不是傻子。
不会轻易出手帮助嬴疆。
之前故意征询嬴疆的意见,其实就是在考验嬴疆。
只有通过了考验,李斯才会考虑跟嬴疆合作。
毕竟,李斯不是赵高。
赵高想要只手遮天,扶植傀儡天子。
而李斯内心中,并不希望大秦走向衰败。
大秦越强盛,他这个左丞相的权力就越大!
眼睛是心灵的窗子,透过李斯的眼神,可想而知他准备站谁了。
这样的结果,是赵高万万不能接受的。
阴恻恻的开口反驳:
“哼!纸上谈兵而已!空口白牙说大话谁不会?”
胡亥立刻跳出来帮腔:
“就是,废......额,六哥说的这些,我也早就想到了。没想到被六哥抢先了。”
嬴政忍不住眉头一皱,对宠爱有加的胡亥生出一丝厌烦:
你要真是想到了,为什么刚才不说?
等老六说完了,你再来拾人牙慧,这就是耍小聪明!
有本事,你把解决办法讲出来!朕马上立你为太子!
他心里这么想着,最佳嘴替李斯上线了:
“敢问十八公子,可有上佳解决之法?”
这可把胡亥难住了。
小小年纪的,耍点小心眼儿、小聪明还行。
哪懂什么国家大事?他的老师赵高压根儿没教过这方面的知识。
光教会他怎么讨嬴政欢心了。
“额......这......嗯......”
不同的语气助词频频而出,正经的话一个字也没有。
李斯不再让胡亥继续浪费时间,转身面向嬴疆:
“既然十八公子说不出解决之法,便要请教六公子了。若真有效,臣愿全力支持六公子。”
不仅嬴政想知道这些老大难问题怎么解决,李斯也迫切的想知道。
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汇聚到嬴疆身上,包括帐幔里偷窥的嬴政。
“内忧、外患、自然灾害,说是危及我朝的三大隐患,其实并不准确。”
嬴疆背负双手侃侃而谈:
“准确来说,这些问题早有端倪,已经不能称之为隐患了,稍有不慎便可在朝夕之间颠覆我大秦!”
他刚刚开了个头,赵高便撇着嘴不屑讥讽:
“危言耸听!陛下雄才大略,横扫八荒六合,令天下臣服!些许癣疥之疾何足挂齿?岂能动摇我大秦之根本?”
他这番话放在平时,无疑是上品彩虹屁,一定会拍的嬴政很舒服。
而此刻嬴政站在旁观者的角度,从第三视角出发,视野无比清晰。
靠彩虹屁卡视野?不存在的!
“蠢货!”
嬴政在心中暗骂赵高,连带着对胡亥也看不顺眼了。
看不惯赵高的还有李斯,他挥手拦住了赵高大放厥词:
“郎中令,咱们还是先听听六公子有无道理吧。”
赵高怏怏闭嘴,面色阴沉的后退一步。
阴毒的目光犹如毒蛇,死死地盯在嬴疆身上。
嬴疆视若无睹,接着刚才的话题,提出全新的观点:
“这三大危机其实是彼此相连的。我大秦数十年来征战不休,又以法家治国、赋税严苛,黎民百姓早就苦不堪言了。”
“百姓们无法安心劳作,黄河两岸的植被自然无人经营,大水泛滥便如约而至。导致良田被毁、民不聊生,国库收入因此而连年衰退。”
“匈奴、百越等异族,正是看到了这一点,才会屡屡作乱,无时无刻都想来打谷草、打秋风。”
“为了应对边疆遭受的损失,填补窟窿,朝廷不得不耗费人力、物力修筑长城,还要调遣大量的钱粮送往边疆,进一步加剧了中原百姓们的负担。”
“这,是一个恶性循环,单独拿出来任何一个问题,都无法得到妥善解决。只有进行全方位宏观调控,方能一劳永逸彻底解决问题。”
嬴政惊呆了!
李斯惊呆了!
所有人全部惊呆了!
他们眼中的六公子嬴疆,连《商君书》都读不懂。
走路永远猫着腰,见人永远低着头,说话永远不敢高声。
没想到竟然能说出这么有见识的话来。
虽然他并没有提出具体的解决之法,虽然众人听不明白什么是宏观调控......
但,不明觉厉!
大殿陷入集体沉默之中,人们终于看清楚了一个事实:
老六这些年,一直在演呐。

“狂妄!是谁给你的权力,竟敢如此对待郎中令大人?”
赵成怒不可遏的大声质问,眼睛里尽皆是怒火。
莫说他没认出嬴疆是谁,就算认出来了,哪里会把小透明放在眼里?
阎乐紧跟着大声怒斥:
“陛下为何不接见朝臣?十八公子又在何处?难道......你是要造反吗?!”
恶人先告状,典型的赵高风格。
不管嬴疆是谁,先扣上个大帽子再说。
可见赵成和阎乐在赵高的帮衬下,平时豪横惯了。
龙椅前的嬴疆目视内史宁腾与侍医夏无且。
俩人哪里不明白嬴疆的暗示?
暗自双双叹了一口气,无奈被迫营业。
宁腾率先说道:
“陛下已于昨夜大行,行宫诸事暂由六公子接管。”
侍医夏无且在旁点了点头,表示嬴政“驾崩”这件事千真万确。
没法子,嬴政让他们把戏演好,不能露了馅儿。
他俩只能统一口径,对外宣称嬴政已“死”。
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,众人预感到大秦可能要变天了,但却没想到会变的怎么突然!
赵成和阎乐则是明显一愣,事情发展远远超出想象,搞得他俩措手不及。
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哇。
不过,仅仅是愣了3秒钟,赵成便反应了过来。
不依不饶的怒喝:
“既然陛下昨夜大行,理应由十八公子主持大局,为何是六公子出现在这里?莫不是陛下之死,跟你六公子有关?”
阎乐使出看家本领——火上浇油:
“正是这个道理!十八公子深受陛下喜爱,将来就是我大秦二世帝王!”
“陛下大行之原因不清不楚,十八公子又不见现身,郎中令大人又被你迫害至此!嬴疆,你是真的要反了!”
“凭你个废物老六,也敢站在龙椅前指点江山?你也配?”
在他们的鼓动下,赵高党羽纷纷口诛笔伐。
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嬴疆。
应对喷子,嬴疆很有心得,他不急不躁的说道:
“陛下大行之时,的确有人密谋造反。至于反贼的下场......诸位已经亲眼看到了。”
言罢,他还有意无意看了看被做成人彘的赵高。
暗示之意再明显不过,就差直接把“反贼”两个字贴在赵高脑门儿上了。
赵成快步往赵高的方向移动,试图将赵高解救出来。
口中咆哮连连:
“一派胡言!郎中令是陛下最信任的人,怎么会造反?一定是你嬴疆想趁机夺位,被郎中令发现了,所以要杀人灭口!”
怒火攻心之下,赵成失去了一切理智。
跟阎乐一样,直呼嬴疆的大名了。
但是很快,他的怒火便被一抹冰冷的剑锋强行压制。
呛啷——
李信踏前一步,挡住了赵成前进的脚步。
手中利剑寒芒闪烁,直指赵成的咽喉要害。
“胆敢再踏前一步者,诛!”
被李信硬控在原地,赵成只能寄希望于手下的狗腿子们了。
“来人!快来人呐!把反贼嬴疆给我拿下!碎尸万段!”
放在平时,赵成喊上一句,立刻就会有大批的狗腿子摇着尾巴贴上来。
但是现在,他原地喊了半天,视线之内半个人影也没有。
似乎意识到状况不对,赵成连忙转头向李斯求救:
“左丞相,你位列‘三公’,还请站出来说句公道话!”
李斯缓缓走出班列,来到安置龙椅的台阶下面。
转身面向数十名官员,开口说道:
“昨夜,先帝驾崩于行宫正殿,赵高鼓动十八公子密谋造反,幸得六公子机智过人,识破了赵高的阴谋诡计。”
顿了一顿,李斯又补了一刀:
“此事,乃本相亲眼所见。”
赵成听到李斯话风中,竟然隐隐和嬴疆站在了一条战线。
不由得站在原地傻了眼儿:
啥情况啊?
大哥前几天明明说过,李斯是他们赵家这边儿的啊。
咋就一夜之间,一切都变味儿了呢?
李斯在嬴政横扫六国过程中,立下了诸多汗马功劳。
可谓是位高权重。
他所说的话,自然是有很大影响力的。
半数朝臣立刻转变了眼神,看向赵高的目光中充满了仇视。
尤其是御史大夫冯劫。
叛国之人,就应该是这个下场!
看到风向大变,阎乐快速转动着脑筋儿,试图找出李斯话语中的漏洞:
“不对!这件事不对!嬴疆有多少斤两,大家谁不知道?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!”
“即便郎中令大人真的谋划了些什么,岂是他这样的废物能识破的?”
朝臣们一听这话,内心不免产生了动摇。
是啊。
六公子的风评......一言难尽。
赵高侍奉陛下多年,心思缜密,怎么会被六公子轻易抓住把柄?
这不科学。
为保险起见,御史大夫冯劫说道:
“臣等固然痛恨奸佞,但究竟事情如何,还请十八公子出来说清楚。”
就此,行宫内大臣们分成了三拨。
一拨以赵成、阎乐为首,属于赵高一党。
第二拨以李斯、李信为首,或明或暗的支持嬴疆。
人数最多的是第三拨,以御史大夫冯劫为首,既不轻信嬴疆,又和赵高党羽划清了界限。
感受到朝臣们质疑的小眼神,嬴疆微微一笑。
命虫达将胡亥押了上来。
看在老头子的份上,嬴疆没有给胡亥戴枷锁。
甚至没有任何限制他行动的东西。
可历经昨夜的腥风血雨之后,胡亥早就被吓破了胆子。
艰难的挪动着脚步,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龙椅旁。
“老十八,说说你和赵高干的那些龌龊事儿吧。”
胡亥胆战心惊的低着头,根本不敢和嬴疆对视。
之前被看作是废物的嬴疆,此刻在胡亥眼中简直是洪水猛兽!
“不关我的事......真的不关我的事,都是老师......额,是反贼赵高一手谋划的。”
“他说只要假传诏书给大哥,让大哥与上将军蒙恬自尽,我就能成为大秦皇帝了......”
越说到后面越是低声,胡亥年纪虽小,也知道这种事见不得光。
一旦说出来,他必定会被万人唾弃。
偏偏,他不敢不说呀。
被人唾弃,最起码还能活。
闭口不言,他怕自己很可能看不到今天的日落。
吁——
朝堂上嘘声一片。
要不是顾忌着胡亥是嬴政的亲儿子,恐怕早就有人冲上去给他几个大鼻斗了。
文臣们殚精竭虑,武将们抛洒热血。
为你们老赢家守护江山社稷。
结果你身为大秦十八公子,竟然和赵高密谋着要自毁长城?
你算个什么公子?
潮水般的谴责声中,嬴疆微微挥手。
虫达立刻让人把胡亥押了下去。
他身上的价值已经用完了,大殿上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。
现在不会有,以后也不会有,永远都不会有。
大秦未来的二世帝王,只能是我嬴疆!

抢班夺权这种事,胡亥心里很清楚。
在他通往快乐自由的道路上,永远横亘着一个扶苏。
无论是论嫡、论长还是论贤。
怎么也轮不到他胡亥呀。
除非......
在父皇归天的路上,多出扶苏陪伴的身影。
得不到,就毁掉!
从小,赵高就是这么教他的。
将胡亥的神色尽收眼底。
赵高get到了他想法,露出阴恻恻的笑容:
“公子放心,我会为公子一步一步都安排好的。如果没料错的话,扶苏的半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。”
抢班夺权这种事。
绝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做到的。
在此之前,赵高早就准备好多年了。
如今正是他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!
作为掌管帝王印玺的郎中令。
伪造一份赐死诏书什么的,简直易如反掌。
大公子扶苏是蒙恬教出来的徒弟。
而蒙恬与赵高是生死对头。
一旦让扶苏成为了大秦第二位皇帝。
赵高还能有好日子过吗?
所以......秦二世的宝座,必须属于他的弟子胡亥!
朦胧夜色中。
这对狼狈为奸、厚颜无耻、沆瀣一气的师徒。
彼此心照不宣的达成了默契。
相同的一幕,在不同的地点上演着。
三公子嬴高、十公子将闾......
但凡是手里有点资本的,谁不想爬向大秦的最高峰,站上去观赏风景、俯瞰众生?
东殿最狭小的房间内。
算算时间差不多了。
稳如泰山的嬴疆,缓缓从座位上站起,随手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。
看着正殿的方向,双眸中渐渐燃起熊熊烈火。
小屋内阴暗的景象,甚至都因此而变的明亮了一些。
下一刻。
自信而坚定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:
“也该去正殿和老头子道声别了。”
吱呀——
狭窄的房门豁然开朗,嬴疆昂首挺胸出门而去。
在他身后。
墙角处一朵不起眼的小黄花,不为人知的悄然开放。
沙丘宫正殿内。
宁腾将收到的消息简要汇总了一下,报告给嬴政知晓:
“陛下,三公子高离开寝殿向正殿而来,身边跟着31名侍卫。”
“十公子将闾的情况差不多,侍卫要少了一些,共有28人。”
嬴政目光灼灼的看向宁腾:
“跟着他们的那些人,都记下来了吗?”
鼓励儿子们争夺皇位是一回事,清楚掌握儿子们身边的潜藏力量,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嬴政绝不允许有超出他掌控之外的力量出现。
谁是谁的人,谁是谁的刀,必须要底数清、情况明。
必要的时候......
内史宁腾下意识缩了缩脖子,脑门上又开始冷汗横流了。
六国被灭之后,天下再无大的战事发生。
可并不代表秦始皇手中宝剑不锋利了。
他依旧是千古一帝。
剑锋所过之处,人头滚滚、血流成河啊!
“接着说吧。”
嬴政眼中的冷厉一闪而逝,示意宁腾继续说其他公子的动向。
宁腾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,接着说道:
“十八公子在郎中令赵高陪同下,火速准备好了祭灵物品,一路哭泣着向正殿而来。”
“六公子疆腰系麻绳,独自一人跟在十八公子后面......”
嬴政怔住了,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:
“嗯?你没看错?老六孤身一人前来?”
宁腾肯定的点了点头:
“千真万确,微臣在暗处布置了无数双眼睛,诸位公子的一举一动都在视线之内。”
“而且......而且六公子每月的月钱不多,这么多年来,他身边只养了1名侍卫,还被他派去左丞相那里了。”
嬴政收回目光,眼观鼻,鼻观心。
犹如老僧入定。
表面平静,内心却忍不住掀起了微微波澜:
老六一向胆小怕事,吃肉不敢吃带血的,喝水不敢喝冒气的。
怎么忽然之间,就像变了个人似的?
这么勇?
难道他不清楚今晚是什么状况吗?
孤身前来,也不怕有命来,没命回去?
他以为他是我大秦战神白起?能一人屠尽百万军?
这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?
你说老六痴傻吧?
他还知道把麻绳系在腰间,代表着尽孝之意。
你说他聪明吧?
别人都知道带上侍卫,他偏偏孤身而来。
跟“聪明”这俩字也不沾边儿呀?
洞察人心如同探囊取物的嬴政,表示有点看不懂了。
难道老六这小子,真以为他能拿下左丞相李斯这张保命牌?
李斯那老狐狸狡猾着呢,即便是站队,也只会在扶苏与胡亥之间做出选择。
鉴于老六平时糟糕的表现,嬴政绝不相信李斯会选择他这个小透明。
就在嬴政暗暗思索之际。
宁腾收到眼线传来的最新消息,一秒钟也不敢耽搁的呈报给了嬴政:
“陛下,左丞相出门了,与六公子的侍卫一同前来。”
嬴政这次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:
“什么?那只老狐狸怎会如此轻易便出手了?老六他......怎么做到的?”
面对嬴政的质问,没有人能做出回答。
内史宁腾和侍医夏无且也在心里纳闷呢:
是呀,六公子竟然真能把李斯请出门?这是......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
关于立储的问题,陛下他老人家不止一次问过李斯的意见。
每次都被李斯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。
从未在任何场合发表过意见,今天怎么就被六公子给说动了?
这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
“事出反常必有妖啊,你们说,李斯今晚准备站谁?”
嬴政大手一挥,让宁腾和夏无且自由发言。
这可把两位心腹给吓坏了。
议论李斯准备站谁,就是议论储君的事。
而议论储君的事,他们肯定是不敢做的。
急急忙忙把嘴上的拉链一拉到底,封了个严严实实。
生怕不小心秃噜出来半个字。
这次有组织、有预谋的东巡,嬴政把年满14岁以上的公子都带来了。
之所以带上这么多儿子,是因为他早就计划好了假死驾崩的大戏。
想要以旁观者的身份,看看自己这些儿子究竟是个什么德行。
而年仅12岁的胡亥却是个例外。
谁不知道嬴政格外宠溺胡亥?
说明在嬴政的潜意识里,他把胡亥也当做了继承人之一。
甚至有意传位给胡亥!
平心而论,宁腾与夏无且是支持扶苏的。
可这话他们不敢说呀!
连自己内心的想法都不敢说,哪还敢说李斯那老狐狸准备站谁?

宁腾与夏无且如芒在背、如鲠在喉、无比尴尬之际,撕心裂肺的嚎哭解救了他们:
“父皇......父皇......孩儿来了,孩儿来迟了呀。”
悲伤欲绝的哭声由远及近,清晰传进了沙丘宫正殿。
最受嬴政宠爱的小儿子胡亥,第一个赶过来了。
嬴政顾不得再征询意见,快步向龙榻走去。
路过宁腾和夏无且身边的时候,还不忘提醒了一句:
“你俩把戏给朕演好点,别露了馅儿!”
两位心腹大臣,忍不住在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大口气。
十八公子呦,您来的可太及时了,救星呐!
别在外面哭了,快快快,赶紧进殿吧。
我们已经望眼欲穿喽。
特制的帐幔里头,嬴政后背刚刚碰到床榻,还没躺踏实呢。
胡亥便哭天抹泪的冲进了正殿。
赶来正殿的路上,他穿着的还是华服。
进入大殿的那一刻,身上已经变成两层麻衣了。
郎中令赵高在秦始皇身边侍奉多年,这样的细节是不会忽略的。
胡亥三步并作两步,来到龙榻七步之外。
一头磕到了地板上:
“父皇......您怎么就......呜呜呜,让孩儿怎么活呀?”
“孩儿白日间还在父皇面前受教,父皇不是还考校孩儿《商君书》着吗?”
“回想父皇平日谆谆教导,孩儿......孩儿心如刀绞,痛死孩儿了!”
光是痛哭流涕还不行。
胡亥鬼使神差的捂着心脏,似乎真的心如刀绞了。
跟在胡亥后面进来的赵高,连忙上前几步。
名义上是搀扶胡亥,实际上却在他背后拍了一下。
示意胡亥赶紧见好就收。
别把戏演过了!
大秦名医夏无苴就在这里站着呢。
你说你心如刀绞,他要是出于好心给你号脉怎么办?
立刻就得穿帮!
得到赵高暗中提醒,胡亥稍微收了收演技。
使劲挤出两滴眼泪后,顺势在赵高搀扶下站起身来。
隔着帐幔躺在榻上的嬴政,忍不住暗暗点头。
看看,快看看。
多孝顺的孩子啊。
朕平时果然没白疼他,小小年纪便如此孝顺懂事。
不像扶苏那个逆子,一点也不听话!
他要是有胡亥一半的懂事,朕何苦整这一出装死?
嬴政本就宠溺胡亥,现在是越看他越顺眼了。
差点就从龙榻上坐起来,直接确立胡亥的太子之位了。
好在。
嬴政少年做质子时,没少遭受磨难。
后来征讨六国,更把他磨练的心如磐石。
城府深不可测。
立胡亥为太子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。
很快就被他暂时压了下去。
不管怎么说,他也要看看其他公子的表现。
多方面衡量之后再做决定。
在胡亥断断续续的哭声中,嬴政耐心等待了一小段时间。
三公子赢高和十公子将闾接踵而来。
几乎是同一时刻踏进了殿内。
同时出现的这两个公子,表现却是截然不同。
将闾直接跪地而泣。
哭还不敢像胡亥那样肆无忌惮的哭。
而是严格遵守着读书人的礼仪。
笑不露齿,哭不高声。
那叫一个扭捏!
看的嬴政一阵心烦。
作为大秦朝开国皇帝,他深知教育的重要性。
私下里非常重视儿子们的文化学习。
几乎每个儿子都有专属老师。
即便是嬴疆那样不受待见的,也是有老师的。
只不过并非专属老师。
而是和同样不受待见的公子们,共同接受一位老师的教导罢了。
可嬴政万万没想到。
让儿子们从小读书,竟然会把将闾读成个书呆子!
老子挂了,你小子就不能痛痛快快哭两声?
瞧你那娘们叽叽的样儿!
把将闾从候选名单中划掉的同时,嬴政心中寒意骤升。
看来,焚书坑儒还是焚的太少、坑的不够!
大秦将士要都变成将闾这样的书呆子。
江山社稷还要不要?
千秋万代还传不传?
相比之下,嬴高的表现就顺眼多了。
他一点也不扭捏。
不但不扭捏,甚至比胡亥哭的还要伤心。
脑门不断砸向地板。
让人很是怀疑,他是不是偷偷练过铁头功之类的。
磕的很卖力,脑门儿上愣是不鼓包!
一片愁云惨雾、潮水泛滥之中。
殿门口脚步声再度响起。
嬴疆来了。
一根简单的麻绳系在腰间,还特么是临时手搓的。
明显要比胡亥身上的麻衣仓促了许多,但也正因如此,才会格外引人注目。
胡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要什么有什么。
可嬴疆不同啊,他一个不受待见的小透明,仓促之间能准备好这根麻绳。
已经很是说明问题了。
嬴政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,心中暗忖:
这老六......
没记错的话,自打把他从伊阙山接回来。
朕总共也没召见过他几次,难得他还惦记着朕。
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披麻赶过来,倒也算他有心了。
这么看来,老六虽然比不上老十八,可也比那俩没心肝儿的货强多了。
老三和老十,他们有时间集结侍卫。
就不知道抽出点空当准备准备麻衣孝服?
光哭有什么用?
嬴政心里太明白了,活人哭“死人”的眼泪,其实都是属鳄鱼的。
完全是演给旁人看的。
孝顺不孝顺,可不在哭的伤心不伤心。
躲在帐幔后面暗中观察着大殿的一切。
嬴政看到老六嬴疆的确是一个人前来的。
孤身一人,恰恰说明老六的底子是干净的。
既没有和嬴政厌烦的芈氏家族有什么利益勾连,也没有暗中结党营私。
嬴政忽然感觉,这些年来倒真有些亏待老六了。
搞的老六堂堂大秦公子,竟然连几个侍卫都养不起。
他再不喜欢老六,那也是他的亲儿子啊!
腰系麻绳,说明这孩子还是有孝心的。
虽然他这些年表现的不太机灵,没资格继承大统。
可就冲他这份孝心,今后也要稍微对他好一些。
保他做个太平无事的富贵藩王好了。
帐幔之外。
嬴疆大步越过跪地痛哭的几个哥哥、弟弟。
径直来到夏无且面前,朗声向他求证:
“侍医大人,父皇究竟是怎么驾崩的?”
夏无且心中暗道:
总算有公子关注到这个问题了。
流再多的眼泪,也不如这一句问话来的实在。
放到普通家庭里,哪有不问病情先嚎啕大哭的?
那不正常嘛。
只是......印象里的六公子终日浑浑噩噩、痴痴傻傻。
今天怎么反倒忽然聪慧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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