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嘉树谢佩芸的女频言情小说《林嘉树谢佩芸结局免费阅读重生76: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番外》,由网络作家“菜会凉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林嘉树不知道苏桃一瞬间就联想到了那么多有的没的事儿,见她脸色发白,声音发抖,他以为苏桃是身体不舒服呢。于是赶紧放下茶盅,伸手想要扶她坐下来,“你是哪里不舒服吗?要不要去叫吴医生?”“不不不!”苏桃有些手脚忙乱的一把抓住他的手,有些语无伦次。“林嘉树,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可能非常的糟糕,非常的想要做什么,但是请不要冲动。”“现在事情还没有到绝境呢,只要不放弃,还是会有希望的。”“我们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,就采取极端的方式来解决......””林嘉树越听越疑惑,“不是?你到底在说什么呀?”什么绝望,希望的?还有什么极端的方式?满头雾水的林嘉树随着苏桃的视线落在桌面上的枪,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苏桃怕是误会了什么。林嘉树见她一脸着急的样子,不...
《林嘉树谢佩芸结局免费阅读重生76: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番外》精彩片段
林嘉树不知道苏桃一瞬间就联想到了那么多有的没的事儿,见她脸色发白,声音发抖,他以为苏桃是身体不舒服呢。
于是赶紧放下茶盅,伸手想要扶她坐下来,“你是哪里不舒服吗?要不要去叫吴医生?”
“不不不!”
苏桃有些手脚忙乱的一把抓住他的手,有些语无伦次。
“林嘉树,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可能非常的糟糕,非常的想要做什么,但是请不要冲动。”
“现在事情还没有到绝境呢,只要不放弃,还是会有希望的。”
“我们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,就采取极端的方式来解决......””
林嘉树越听越疑惑,“不是?你到底在说什么呀?”
什么绝望,希望的?还有什么极端的方式?
满头雾水的林嘉树随着苏桃的视线落在桌面上的枪,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苏桃怕是误会了什么。
林嘉树见她一脸着急的样子,不由喷笑道,“你想哪去了?我借枪又不是为了要去做坏事。”
“我只是想要进山里一趟,看能不能给家里添点油水。”
苏桃一直盯着他的表情,见他好像不是说谎的样子,才陡然松了一口气,“不是就好,不是就好。”
弄清了真相,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,苏桃脸色一下爆红。
特别在意识到自己还抓着林嘉树手臂时,更是跟受惊的虾爬子一样,一蹦三尺远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刚刚是一时情急,一下想歪了。”
林嘉树摇头笑道,“我倒是不知道你想象力居然这么丰富。”
这话直接把苏桃说得不好意思埋下了头。
林嘉树见状,一下止住了话头。
苏桃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这么失态的,他要是再打趣她的话,那就有些不厚道了。
所以林嘉树就转移了话题,“也不知道这个天气,能不能猎到好东西。”
说起这个事,苏桃一下也顾不上害羞了。
“上山打猎还是太危险了。”
她咬着唇犹豫了一下,还是问道,“你现在很缺钱吗?”
换做之前,林嘉树一颗心都吊在谢佩芸身上的时候,苏桃是不会说这些话的。
但知道两人婚事不成,而且疑似交恶后,苏桃想,或许她可以为自己勇敢一回?
说着她就拿起自己装东西的布兜,从里边拿出一个小钱袋,然后掏出一堆叠得齐整的毛票,不由分说的塞到林嘉树手里。
“我这边有点钱,如果你需要的话,可以先拿去用。”
“我现在手头上就只有这么多,要是还不够的话,你需要多少,我明天再拿给你。”
她是家里的小女儿,上边有三个哥哥,在家里还挺受宠的。
每月拿到十八块工资,只需要给家里上交十块钱,剩下八块钱留在自己手里。
她平日里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,所以三年下来,也攒了一笔不小的钱。
这些钱都是她自己可以支配的,拿给林嘉树用,她一点也不心疼。
“打猎太危险了,没什么必要的话,我觉得还是不要去冒这个险了。”
林嘉树看着手里的这叠毛票,目测得有二十来块。
再看小姑娘绞着手,紧张盯着他的样子,他的心又酸又软。
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傻气哟。
学什么不好,偏偏要学他的舔狗作风呢?
他不就是最典型的坏例子吗?
虽然很感动,但林嘉树还是把钱还了回去,“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?”
听到这话,苏桃一下抓紧自己空掉的小钱袋。
林嘉树拒绝她,是因为不愿意和她扯上关系吧。
情绪正消沉呢,就听林嘉树继续说道,“再怎么说,我也是一个大男人,养家糊口是我的分内事。”
“我要是拿了你的钱,传出去人家就该骂我是个软蛋了。”
他故作玩笑道,“我这么要面子的人,可不能背上这么个外号。”
他知道苏桃之所以想要把钱给他,是担心他上山打猎会遇到危险,所以安慰她道:“你放心,我有分寸的,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。”
说着,他手摸过枪柄的位置,“我现在确实缺钱,但不缺小钱,缺的是大钱。”
再怎么样都是重生一回了,林嘉树目前的想法是不仅仅要提升林家人的生活质量,还要抓住几年后即将到来的发展机会。
所以,他的计划是在此之前,最好能先找机会攒下一批启动资金,到时才能够借助那股发展的浪潮,趁机乘风而起。
苏桃听他说什么小钱、大钱的,一时有些摸不着脑子。
但也听懂了,林嘉树确实不需要她的钱。
好在他是有原因的,而不是因为排斥她。
苏桃松了口气之余,眼珠子一转立马又有了个主意。
“听起来,你好像要计划要做什么事,要不带上我这个老同学兼同事一份?”
说着她又把那二十多块塞回给林嘉树,“这是先期定金,你还需要多少钱,明天我带过来。”
林嘉树算是看明白了,这丫头就是想给他花钱呢。
只怕他这头拒绝了,她一会又得冒出另外的主意来。
“既然你这么相信我的话,行,这事预你一份。”
林嘉树知晓未来的轨迹,所以对自己要做的事还是很有信心的。
他一定不会辜负苏桃这份信任。
他把钱揣兜里,“咱们现在是小本生意,所以你这笔钱暂时也够了。”
说着,他还似模似样地抽出一张纸,拟定了一份协议,让苏桃签字画押。
苏桃连协议书都没有细看,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。
林嘉树有些摇头,心想这姑娘也太没有戒心了,下回还是多看着她点吧,免得又被人坑了。
他轻轻握了一下苏桃的手,“那以后,我们就多多指教了。”
苏桃眼睛水润又亮晶晶的,高兴地看着林嘉树,大大点了下头,“好,多多指教。”
有了苏桃的加盟,林嘉树身上的紧迫感又多了一分。
他得快点搞钱才行啊!
于是第二天,他特地和吴医生请了一天假,一大早就偷偷背着枪,一个人闯入了背后的这片林海之中。
当然这些惨事,目前都还没来得及发生。
所以林嘉树也不好对林家人说明个中原由,只强调他和谢佩芸合不来,所以婚事作罢。
这引得林母王桂香生气的拍打了两下他的背。
“你个死娃子,整天想一出是一出!”
“你不结婚了,那进城的事咋办?”
“还有交给小谢的那笔彩礼钱和那一百斤粮食咋办?”
这可都是他们东拼西凑借回来的啊。
当然王桂香更担心的是,这会林嘉树临时反悔说不结婚了,得罪了人家小姑娘。
如果过段时间他又后悔了,屁颠屁颠的赶着要去娶人,家里这个情况,到时他们还能拿什么出来给他赔礼道歉?
林嘉树还不知道林母已经想到了那么远。
“妈,城里的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,进城的事哪有那么容易?”
王桂香哪里不知道,“但小谢不是说他们家能帮你吗?”
提起谢家,林嘉树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厌恶。
“要真那么容易,谢佩芸也不至于在乡下呆了好几年,谢家才终于找到门路让她回去。”
“我可听人说了,城里要买个岗位,最低的学徒工都得大几百块左右。”
而这个时候,城里刚进厂的学徒工,工资每月才二十块,高级工人像等级最高的八级工就好很多,也才有一百块左右。
大几百块,对于他们普通人来说,实在是太多了。
而现在这个大环境,哪家不是捏着那点死工资养活一大家子的?
所以一个家庭想要攒下大几百块的储蓄,谈何容易?
城里都这样了,而在没有工资收入,以种地为生自取自足的乡下,大几百块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巨款了。
没见林家为了林嘉树一百五十块的彩礼,都得东拼西凑吗?
所以林家人听到大几百块,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“这么贵呀!”
王桂香拍着大腿,同时也明白了林嘉树所说的顾虑了。
谢家帮自家闺女,那是情分,可林嘉树这个外八路,乡下来的女婿算什么?
要他们掏出这么多钱来打点,只怕行不通。
想到这里,王桂香突然反应过来。
“既然谢家帮不了你,那谢佩芸干嘛要骗你进城?”
“她打的什么坏主意呢?”
谢家的情况,作为闺女的谢佩芸不可能不清楚。
再结合之前谢佩芸对林嘉树爱答不理,之后又突然改变主意着急着要嫁给他,甚至不惜要骗他。
这里边肯定有猫腻啊。
不仅王桂香这么想,其他林家人也想到了。
王桂香不懂,“谢佩芸她图什么呀?”
他们林家一个乡下家庭,家底只有那几亩地和这旧黄泥屋,有啥值得她一个城里人图的?
林嘉树虽然在卫生站当个卫生员,工资十八块钱每个月。
但他连个有编制的乡村医生都没混上,还是个没名没分的“赤脚医生”,这能值得谢佩芸把自己给搭上?
这么一想,林家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谢佩芸要嫁给林嘉树这事,从一开始就透着股不对劲啊。
她要是以后都不回城,一直呆在乡下的话,要嫁给林嘉树还说得过去。
可她都要回城了,为啥还在离开前,特意找个乡下的丈夫带回去?
要说谢佩芸喜欢林嘉树,不舍得和他分开的话,那就更不可能了。
他们之前之所以意识不到问题,一个是因为林嘉树得偿所愿,高兴得忘乎所以了。
一个是他们被谢佩芸所说的能够进城这个条件给诱惑住了。
如今跳出来看,这件事哪哪都不对劲啊。
想到谢佩芸背地里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,王桂香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“既然婚事不作数,那彩礼钱和粮食都得要回来才行!”
说这话的时候,她还不忘觑了一眼林嘉树,就怕他脑子又犯浑。
但没想到林嘉树不仅没反对,还毫不犹豫地点头了。
“确实得要回来。”
刚刚也就是林嘉树才重生回来,脑子里有点乱,所以没想起这事,不然当时就得让人把东西给掏出来了。
这可是一百五十块,和一百斤粮食,有这些东西在,他们家这个冬天才能熬过去。
白给谢佩芸?
他还不如拿去喂狗呢。
林嘉树表示,“这事包在我身上。”
至于谢佩芸和人珠胎暗结的事,如今还没爆出来,他就先不打算说。
现在胚胎月份还小,看不出来,到时谢佩芸抵死不认的话,他总不能按头让她承认吧。
更何况顾云生现在就在镇上的卫生院呢。
万一顾云生给谢佩芸弄份没有怀孕的报告出来,到时他就要被反咬一口了。
反正这时着急的是要找人接盘当挡箭牌的谢佩芸呢。
林嘉树可不着急。
“谁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呢,咱们不接招就是了。”
他找借口搪塞了过去。
林家人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,觉得还挺稀奇的。
但转念一想,要是林嘉树能够想通,踏实下来也算一桩好事。
所以也不敢多问他和谢佩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,赶紧把话题饶了过去。
北大荒的冬天,天黑得早,下午四五点就已经见黑。
所以他们一般一天就吃两顿。
才过了三点,趁着天还亮堂,林母和于秀文两人就搬来了炕桌,把晚饭端了进来。
外壳没有脱干净的高粱米,抓上两把放入大锅里,加水熬煮。
等煮得米粒差不多开花的时候,往里投入几颗洗干净的土豆蛋子,再熬半个点就能起锅了。
一家子围在炕桌前,每个人面前都有一碗这样能数得清米粒的高粱米粥。
至于煮熟的土豆蛋子,一人能分到半块,男人碗里的会大块一些,女人的小块一些。
炕桌上摆着一小碟切成丝的疙瘩小咸菜,一碟开水炸过的白菜,就着旁边的大酱吃。
这就是林家一家六口的晚饭。
没点油星,也没点扎实的东西,最多能混个水饱,保证人饿不死。
大家呼噜呼噜的吃,不过几分钟的时间,就把晚饭解决了。
天眨眼间就黑了下来。
林父拿着簸箕,往炉子里添了一大把苞米瓤子,很快屋里的炕就又热乎了起来。
一家人齐齐整整的睡在了北屋里,旁边很快就响起了鼾声。
林嘉树却睡不着。
重生后,看见齐整的一家人,他太过激动了,所以脑子一直挺活跃的。
听着屋外屋外呜呜的风雪声,他开始琢磨起了以后的事情。
踩在没过脚腕的积雪中,林嘉树有点庆幸昨天风雪已经停了,所以这会爬起山来,虽然有点困难,但不至于不行。
北大荒天黑得早,亮得也早,凌晨三点多钟就已经亮如白昼了。
山上的树已经带上了薄薄的披挂,早冬的太阳折射在上边,跟透明的玻璃一样,清凌凌的特别好看。
这个天气,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家猫冬,所以越往山上去,就越安静。
除了自己的呼吸声,只有时不时树枝被积雪和冰棱压得不受重负的嘎吱声。
入眼看去,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。
爬了一小段山路,身体已经热了起来,林嘉树稍微拉下一点围在口鼻上的布巾。
清新的冷空气一下沁入心脾,他没忍住打了一个寒噤,思维却更活跃了一些。
回忆起前世的经历,他望了一圈周围,看到了一颗眼熟的大树,随即选定了路线。
今天是第一天上山,林嘉树的心不大,想着能弄只野鸡或者野兔之类小动物就行,再看能不能挖一点常见的药材。
所以他想着先在外围转转,如果实在没收获的话,再往里走走。
这个天气,动物也跟人一样,喜欢在洞里猫冬,所以想要找到它们也不容易。
但这不代表完全没有。
林嘉树弄了根木棍当手杖,一边走,眼睛就一边搜寻地面上的痕迹。
昨天上午风雪就已经停止了,所以过去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,地面痕迹都没有新的覆盖。
这个时间段,如果有小动物在附近出没的话,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它们的脚印。
这不才走了一小段路,林嘉树就已经发现了一溜小脚印。
他趴下来看了一下那形状,呈现Y字型并列。
是兔子!
而且体型还不小。
林嘉树有些欣喜,没想到才刚上山呢,就能有所收获。
他站起来,小心地沿着那小脚印追踪过去。
走啊走,走了快二十分钟,还没看到尽头。
看着已经到外围边缘的地形,再走进去就开始到深山的范围了。
林嘉树“啧”了一声,“还真能蹦跶。”
他犹豫了一秒钟,“算了,来都来了。”
那二十分钟可不能白走。
他扔掉手上的木棍,把肩上背着的枪取下来握在手中,追着那排小脚印,一头扎进了那片灌木丛中。
最后又走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,终于看见那脚印消失了。
这是一处不高的向阳坡,所以积雪要比别处薄不少,底下能看见不少枯黄的草。
林嘉树出门的时候,从柴房随手捞了一个闲置的背篓,一把镰刀,以及一把引火用的松针。
这会就派上用场了。
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,一共找到了四处兔子洞口。
然后他去搬了两颗大石头,堵住其中两处洞口,再把背篓固定住,开口向里的堵在了第三处的洞口。
随后他用镰刀割了一大把露在积雪外边枯草,捡了点树枝,捆成了一个像大腿粗细的火把。
他来到第四个洞口中,把火把塞进去,然后用松树针做引,点燃了火把。
枯草和树枝表面都有些湿润,所以火一烧上去,立马就散出一阵灰白的浓烟来。
见烧得差不多了,林嘉树就把火把往洞口的方向又推了一下,顿时大部分浓烟就沿着地洞窜了进去。
他一边往里添着树枝,使火烧得更旺,一边眼观八方,观察着周围的动静。
几分钟之后,见另外三处洞口开始冒出了烟雾,他一把把剩下的树枝塞进去,封住了洞口。
然后跑到第三处洞口的位置,一把摁住那个背篓。
果然没多久,他就听到了细碎又仓皇的脚步声,一只灰白色的野兔嗖一下就从洞口窜进了背篓里。
野兔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遭,撞到背篓上的一瞬间,小小的眼睛里露出了大大的疑惑。
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,转头就想逃,结果没想到一只更大的野兔就又窜了进来,直接把它给撞到了背篓深处。
顿时,两只兔子“吱吱”作响。
林嘉树一把松开背篓,眼疾手快地拎起两只小东西,再拿一旁之前就准备好的细藤条,一把捆住了它们的四肢。
他把捆好的兔子扔到一边,随即又快速地把背篓堵回了洞口。
这过程从头到尾只花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。
林嘉树轻“呼”了一声,“还好手艺没丢。”
主要是兔子的速度太快了,而他又只有一个背篓。
前世的时候,他就因为这事吃过不少的亏。
特别一开始没什么经验的时候,好几次明明堵到了兔子,就因为手脚太慢,导致他眼睁睁看着那兔子从眼前“嗖”一下溜走。
慢慢的他就摸索出了经验,譬如学会了提前用藤条打好活扣,这样直接套进去一拉,就能一下绑好了。
今天的收获很不错,在这洞口堵了二十分钟左右,最终收获了一家大小七只野兔。
其中最大的有三只,摸着肉感十足,掂量了一下应该有七八斤重,最小的那只也有两三斤。
七只兔子全都捆了四只脚,扔进了背篓中,背在背上还不轻。
林嘉树抹了一下头上出的细汗,轻呼了一口气,欢喜满溢,“今天没白来。”
这么多只兔子,今晚家里能饱餐一顿之余,还能拿出去换笔小钱。
见太阳已经挂到了树枝上,林嘉树估摸了一下,这会已经早上九点多了。
时间还早,下山的话倒也不急。
积了雪的山路不好走,七只兔子加起来也三四十斤了。
背篓再重的话,就会变成负担了。
所以接下来林嘉树就不打算再去找活物了,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。
没记错的话,绕过这个向阳坡,再往东走小二十分钟,有一处洼地,长了一大片紫草。
紫草,是一味中药材,主要用于治疗烧伤和湿疹,后世还被开发用于化妆品。
这算是现在山里比较常见的一种植物了。
但后来因为被过度开采,导致野生紫草一度濒危,被列为了危险物种。
今天出门,林嘉树考虑到要挖药材,所以特意捎了一个用来装粮食的麻包袋。
那片紫草量还蛮大的,割上大半袋,也就十斤左右的重量,负担不重,时间也正好能赶在天黑前下山回到家。
铅灰色的云层,厚厚的压向荒原。
北风如利刃,裹挟着西伯利亚的冻土气息呼啸而至。
这是林嘉树非常熟悉的味道。
他有些恍惚,莫非自己的灵魂飘回了那片黑土地去了吗?
是的,林嘉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。
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外科圣手,在手术台上奋斗了二十小时后,他倒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。
不过,林嘉树并不为此感到哀伤。
因为自从母亲在十五年前离开后,孤身一人且失去来路的他,早已做好面临死亡的准备。
只是他没想到人死了之后,居然真的有灵魂,而且这个灵魂还能拥有五感。
能够感知到寒冷,能够闻道味道,还能听见声音。
譬如耳边这道又尖又细的声音,就吵得他耳朵疼。
“......喂,林嘉树,你快给我起来!”
“林嘉树,你不会就这么死掉了吧!”
林嘉树只觉得自己十几个学生围在一块,都没这女人吵。
他没忍住低吼了一声,“闭嘴!”
一开口,冰寒的气息一下钻进了喉咙里,引发了一阵痒意。
“咳咳咳!”
林嘉树没忍住,惊天动地的咳嗽了起来。
他一边咳,一边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这感受也太真实了,就好像他还真切的活着一样。
当即,林嘉树费劲巴拉睁开厚重的眼皮,入眼就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。
余光还看见头顶一片黑影。
他抬起眼皮看去,瞬间瞳孔放大了一瞬。
谢佩芸!
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?
而且,还是年轻版的谢佩芸!
此时对方坐在地上,正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。
林嘉树撑着地面坐了起来,手捂在胸口处,感受到了里边强有力的心跳声。
脑中的记忆线一下收拢。
活着!
他居然还活着!
而且凭借着记忆......
他幸运地回到了1976年,高考恢复的前一年。
而今天,正是他和谢佩芸要去镇上领证的那一天。
两人刚出了村口,谢佩芸一不小心踩到了结冰的路面。
情急之下,他一把冲过去抱住了对方。
结果谢佩芸没摔着,他自己倒霉地脑袋磕到了路边的石头,昏死了过去。
随后就有了眼下的这一幕。
没有想到,他居然重生回到了自己19岁的这一年。
那边谢佩芸原本见林嘉树一动不动倒在地上,以为他摔死了,怕林家找她麻烦,所以心里正惊惶着呢。
结果这家伙不仅没死,居然还敢吼她!
谢佩芸惊讶了一下之后,立马怒从心头起。
“好你个林嘉树,你躺地上装死就算了,这么冷的天,是想冻死我吗?”
“我还没跟你计较呢,你居然还敢骂我,叫我闭嘴,谁给你的胆子啊!”
“是觉得我答应要嫁给你了,你就露出本性来了?”
“我告诉你,我们还没领证呢,你休想爬到我头上来!”
骂完她还不解气,还伸脚要来踢他。
“磨磨唧唧干什么呢!还不快点扶我起来!”
眼见那脚就要落在他的大腿外侧,林嘉树一把抓住她伸过来的小腿,并且往旁边一甩。
“哎哟!”
穿着军衣大棉袄,圆滚滚的谢佩芸一下被甩开往旁边打了个转。
而且,她手下意识护住了肚子。
看到这个动作的林嘉树,眼中暗芒一闪而过。
“林嘉树!”
谢佩芸气得脑袋上的帽子都歪了。
“你个王八蛋居然还敢对我动手,我跟你拼了!”
她挣扎着坐起来,张牙舞爪就要扑过来。
“那你就试试看,看你能不能打得过我!”
林嘉树比北风还要冷的眼神,犹如冰锥一般刺了过去,一下就把谢佩芸冻在了原地。
她没忍住咽了下口水,心中有些发毛。
这林嘉树怎么今天像变了个人一样?
平日里他不是像条哈巴狗一样,只会围着她转的吗?
她说东,他绝不敢向西。
每次在她面前,连喘个气,都不敢大声的呀。
昨天答应要去领证的时候,他还好好的,怎么一觉醒来就变了个样?
莫非他真的觉得自己答应跟他结婚,就能被他拿捏住了?
自以为摸到了真相的谢佩芸立即气得牙根发痒。
好你个林嘉树,我是给你脸了吗,还真当姑奶奶会那么容易就被你拿捏?
谢佩芸避开林嘉树那想杀人的眼神,冷哼了一声,“看来你是变心了,一点也不稀罕我了。”
“既然这样,那我们的婚约就不作数。”
“这次我就自己回城,你继续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,当你的赤脚医生吧!”
谢佩芸昂着下巴,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撂完狠话。
她在等林嘉树像以往那样,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向她求饶。
结果没想到这一次,她话音刚落,就等来了林嘉树一句犹如风霜一般冰冷的一声。
“滚!”
“你!你!”
气急败坏的谢佩芸原地跺了两脚,“你给我等着!你到时就算跪下来求我也没用!”
到时她非得狮子大开口,把彩礼钱增加一倍才行!
谢佩芸气得七窍生烟,甩着臂膀,圆滚滚的一颠一颠地走了。
林嘉树看着她的背影,眼睛里冰冷的恨意一闪而过。
要不是为了这么个人赔上自己的性命不划算,他刚刚恢复认知的那瞬间,这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。
林嘉树嘴角露出一阵嘲讽,“且等着吧。”
这账得慢慢算呢,到时看谁先着急!
北风打着卷,带着细绵的雪粒,从他面门呼啸而过。
“阿嚏!”
林嘉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。
意识到自己真的回到了1976年,回到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,他心头一阵狂喜,没忍住给了自己两巴掌,小声喃喃道,“太好了,太好了。”
当即,林嘉树回头看向村尾的方向,此时那上边正飘着一阵白烟。
他顾不上后脑勺传来的麻痛,爬起来,就往那道白烟的方向跑了过去。
那是他的家!
今年的冬天,来得比往年要稍早。
十月中旬的北大荒,已经被冰雪覆盖。
积雪已经没到了脚腕处,但丝毫没有影响林嘉树的速度。
他着急要去见他的家人。
他的父亲母亲,大哥大嫂,还有小妹......
他们一家,此时都还健在,还没被他拖累死。
有机会重来一遍,让林嘉树怎么能不激动呢?
喘息声,伴随着风雪声,落在林嘉树的耳边,带着一种轰鸣感,让他的感官异常的清晰。
林嘉树心里暗暗发誓,这辈子,他绝对不会让那些悲剧重蹈覆撤!
这辈子,伤害过他和他家人的那些人,他一个都不会放过!
许庭新一下猜到这是林嘉树特意留下来的谢礼。
“嘿,这小子......”
这不变成他收人东西了吗?
又不知道林嘉树大姐家住哪,这会想还回去是不可能了。
他想了一下,中午要接待市里来的一位同志。
于是他脚一拐,先去了趟食堂,把肉给了大师傅。
一斤出头的肉,用来炒盘菜也够了,正好给客人添道新菜。
交代好了事情,许庭新这才上楼,进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只见他办公桌前,立着个名牌,“县长/副书记”。
许庭新进了办公室,脱掉围巾和帽子,露出一张不到四十岁的国字脸。
这个年纪可以说相当年轻了。
林嘉树从许庭新的外表,以及问话的方向,猜到许庭新应该是政府里边有点层级的领导。
但也没想到他这随手一拦,拦下的居然是县里的三把手。
而且还是刚从市里空降下来,刚上任没两天的新领导。
要不说这运气也是绝了。
不过当下的林嘉树还不知道这事,他拖着两条酸软的腿,从正兴街的一条巷子拐了进去。
七扭八扭走了几分钟后,来到了另外一条街道,民兴街。
比起正兴街聚集了不少机关单位,要齐整许多的面貌,民兴街则是一片有点凌乱的居民生活区。
林嘉树从一条幽深的小巷进去,直走到差不多巷子的尾处。
见周围没什么人,他这才谨慎地来到了末尾处的一间四合院门前,伸手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,分别是三重两轻再三重。
不等一会,里边传来一位老大爷的声音。
“找谁呢?”
林嘉树靠近门环小声道,“是吴家小弟呢,说是我大姐怀上了,所以家里让来瞧一眼。”
门“哐啷”一声,从里边打开来,露出一个头发发白,身形却精干的老大爷。
老大爷,也就是陈大爷,一双眼睛锐利地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林嘉树,目光从他用围巾包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上停留了多一瞬。
随后才露出一脸和煦的笑来,“亲家小弟今儿还是头回见呢,看着面生得紧,跟你大姐倒是不大像。”
“这地方这么偏,难为你能找过来了,是问了街坊邻居走进来的吗?”
他们做黑市的,都有固定的地方,只不过为了安全,隔段时间就会换个地方。
像林嘉树这样直接找到家里来的,是很少见的,都是值得信任的人。
可他并不认识林嘉树。
面对对方审视的眼神,林嘉树表现得很坦荡。
“说起来也是碰巧,我也是从家里拿到地址后,才知道你们家,跟我同学陈耗子家就住同条巷子,所以我问了一嘴,他就给我指到这边来了。”
听到“陈耗子”三个字,陈大爷才收回那锐利的眼神,把他引进门去。
“噢,原来你还是那小子的同学啊,那确实是巧了。”
“可不嘛。”
林嘉树被背篓压得腰弯了半截,一双酸软的腿埋进门槛,还略带了几分踉跄。
陈大爷还以为他是在伪装呢,心里有些鄙夷,要装老人那声音也不带变一下的,能骗得过谁呢?
不过上门都是客,他也没挑穿,把人带到院子最角落的那间房,“喏,你大姐正在里边休息呢,你去看看她吧。”
“好嘞。”林嘉树应道。
这间房看似就是普通的厢房,但只有真正熟悉的人,就会知道里边别有洞天。
它是打通了好几间暗房,连在一块的。
只不过一般的客人,是没办法知道的。
林嘉树推门进去,就见“吴大姐”半躺在炕上,手里捏着一把瓜子在磕着。
林嘉树放下背篓,轻呼了一口气,才打招呼道,“三哥好。”
“哟,连我名字都知道,看来陈耗子挺信任你的啊。”
三哥,也就是眼前这个二十七八岁,眼睛细长,长相带着几分邪气的男人。
他名叫金世清,道上的外号叫金三哥。
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,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出来混生活了。
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,以一己之力划拉下半个榆林县的黑市势力。
外边都传言,金三哥这人邪性得很,下手狠戾,性子乖张。
但有前世的经历,林嘉树却知道并不是这样的。
金世清虽然游走在灰色地带,但本人非常有原则,而且很讲义气。
所以这次,他才会直接找上门来找他交易。
面对他的调侃,林嘉树笑道,“耗子一直说,三哥是最讲道义的人,我也算久仰大名,今天还是第一回见呢。”
林嘉树口中的耗子,确实是他高中认识的同学,之前也住在这条巷子里。
而且跟守门的陈大爷还有点亲戚关系,所以对方才会这么轻易把他放进来。
不过陈耗子他爸是当兵的,去年他家就一家子南下随军去了。
之前两人在学校的时候,陈耗子也确实有提过一嘴这个事。
所以这会林嘉树拿陈耗子来当敲门砖,一点也不怕穿帮。
听到林嘉树的吹捧,金世清咧着嘴笑了一声,“嘿,这话我爱听。”
他把瓜子扔回盘里,下了地来,“来,让我看看从家里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。”
他走过来揭开背篓上的破布,往里看了一眼,“哟,倒是好东西。”
特别是两只大肥兔子,一看就很有油水,炖起来肯定嘎嘎香。
屋里烧着炕,温度有二十来度。
穿着大棉袄,呆久一点就发热得紧。
林嘉树索性解开了脸上的围巾,露出一张清秀的脸。
金世清看了一眼,挑挑眉,问道,“这是你自己猎的,还是收来的?”
林嘉树抿着嘴笑了一下,谦虚道,“侥幸捡漏的。”
金世清心里叨咕,倒是有两把刷子。
他报出了价格,“兔子不去毛八毛一斤,狍子肉净肉一块二毛一斤。”
“你是想换票子还是什么?”
林嘉树赶紧道,“我要十斤白面,十斤白米,三十斤细玉米面,再来五斤大豆油。”
“剩下的就换成钱。”
现在白米和白面的价格都是一毛五一斤,但这是供销社的价格,需要粮票来换。
黑市可以不要粮票,但价格却是翻了两三倍。
一斤白米和白面,得三毛五一斤。
细玉米面则便宜一点,两毛六一斤。
而大豆油,则是要两块八一斤。
五十斤粮食,外加五斤豆油,算下来一共二十八块八。
卖肉的钱,就这么花了将近一半。
不过林嘉树却不心疼,毕竟能吃饱才是最要紧的。
要不是他背不了那么多,剩下的钱,他都想全部换成粮食了。
离开前,林嘉树像是不经意问道,“对了,三哥这边收不收制好的皮子,和药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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