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,却比醉花楼安稳。
素心跟着蒋渔学补渔网、晒鱼干,虽常被麻线勒红手指,却笑得比从前真心。
某日黄昏,蒋渔背着鱼篓回来,见素心在茅檐下教菱姑念《三字经》,夕照将她身影拉长在泥墙上,鬓角别着朵野茉莉,想起亡妻临终前说的:“菱姑没了娘,你若遇着好女子,便续了弦吧。”
第六回 柴门共剪西窗烛 渔网同织陇头月蒋渔出海遇着风浪,归来时发着高热,浑身滚烫。
素心慌了神,翻出草药煎了姜汤,整夜守在床头。
菱姑缩在角落哭,素心搂着她道:“别怕,你爹爹福大命大。”
亲手替蒋渔擦身,见他背上有道旧疤,足有尺长,想是打渔时被礁石划的,心中又是酸又是疼。
三日后蒋渔退烧,见素心眼下乌青,鬓边竟添了几根白发,讷讷道:“累你操心了。”
素心别过脸去:“若没有你,奴家早喂了鱼了。”
从此两人之间添了层说不出的默契,蒋渔打渔归来,总会带朵野花给素心插鬓;素心缝补衣裳,也总在蒋渔的衣襟上绣朵小浪花。
渔村飘起细雪。
素心在灶前熬鱼粥,见蒋渔蹲在门槛上补渔网,菱姑趴在他膝头打盹,想起去年今日,自己还在醉花楼陪客人赏雪,强颜欢笑,如今却在这茅屋里,守着真正的烟火暖香。
“蒋大哥,”她第一次唤他大哥,“等开春,奴家跟你学撑船吧。”
蒋渔手一抖,麻线缠住了指尖:“你身子弱,海上风硬——”话未说完,素心已递来热粥:“当年在秦淮河,奴家也常坐船,只是那时的船,载的是胭脂粉,如今的船,载的是鱼和光。”
火光映着她脸,比当年的白芙蓉更添三分暖意。
第七回 忽闻岸上马蹄急 却见墙头纸燕飞却说冯春在醉花楼得知“嫣然已死”,痛不欲生,在秦淮河畔立了座“芙蓉亭”,亲自撰写碑文,每逢初一十五,必来祭拜。
这日他带着书童路过桃叶渡,忽见水面漂着片绣着小浪花的布角,竟与嫣然当年的素纱衣相似。
“停船!”
冯春捞起布片,见边角绣着半朵残荷,针法虽粗,却与嫣然当年的“鸳鸯戏水”针法暗合。
书童道:“公子莫不是思恋过甚?
这粗布衣裳,怎会是柳姑娘的?
从此他常出访金陵周边渔村,听见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