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殿那边像要翻了天,他这儿还是岁月静好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他问。
我忘了他是五感过人的暗卫,就像此刻睡眼朦胧的他忘了整个皇宫都是我的。
“无处可去。”
我把抱在怀里的木匣子放到桌上。
“偌大的皇宫,陛下哪里去不得。”
他彻底醒了,也记起了我是皇帝。
我看着他披衣而起,沐光向我走来,恍惚了一刹:“可我也只想来这里。”
见了他,我说话总是不大正经。
他没接茬,视线扫过桌上的木匣,坐到我旁边的凳子上:“匣子里是什么?”
我答:“不值钱的小玩意儿。”
“烧了袖子也要护着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?”
我将那只破了的袖子藏到另一只完整的袖子下面,面不改色地回视他。
影三不该是个暗卫,他太聪明,就算是唯命是从的暗卫,至少也应当是执城那样可以做谋士的暗卫,我想。
的确。
放火时,我还特意看了这小匣子一眼,心想烧了便烧了罢。
终究还是没舍得,在火势变大时又返身将它抱了出来。
草编蜻蜓、蝴蝶簪子和猪惊骨手链,其实这些小玩意儿早前在影三的小院子里就被烧了一遍,原先的那只匣子更是已烧得辨不出原模样。
即位之初,我返回了那处郑霄被一把火烧了的城郊小院,从黑漆漆的黑砖石里将那个小匣子扒出来,将里面的玩意儿包进帕子带回了宫。
“我说它不值钱,并非无关紧要。”
我把木匣推到影三面前,“替我保管一阵,过阵子我再问你讨回来。
不可撬锁。”
影三默默收回拨弄铜锁的手。
“我累了,在你这儿睡半个时辰许不许?
再有一会儿就是早朝了。”
我脱了外袍,踢了靴子,爬到影三床上,盘着腿仰脸看他。
他眸光一闪,将那木匣收入角落的木箱,问道:“你打算去哪儿?”
“许不许睡?”
我问他。
“要去哪儿?”
他仍问。
我无奈:“荆州,去平匪患。”
他面露惊诧,向我走了几步:“你是一国之君,怎么能——攘外安内。
皇帝可以御驾亲征、抵御外敌,怎么不能亲平匪患、救百姓于水火?
罢了,别吵我,睡吧。”
我撩开他的被子钻进去,里头还是暖乎乎的,心里居然也跟着有些暖意。
影三半晌没说话,忽然道:“我也去。”
我差点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