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浸月又在医院后巷的银杏树下看到了那个男人。
这条医院后巷,是江浸月每日忙碌工作后唯一能寻得片刻宁静的地方。
银杏树高大而繁茂,每到这个时节,金黄的叶子便如纷飞的蝶,在清冷的空气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。
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和病人的痛苦呻吟,而后巷的这方天地,却被银杏的清新与宁静所笼罩。
第五片金叶飘落时,他准时出现在褪色的木制长椅旁。
那精准的时间,仿佛是他们之间一种无形的默契。
男人身着黑色高领毛衣,将他清瘦的身形紧紧裹住,在这略带寒意的清晨,那黑色更添了几分神秘。
他的手指苍白而修长,此刻正轻轻捏着一本牛皮笔记本,腕间的红绳坠着颗玉雕银杏果,在晨光中隐隐泛着温润的光。
晨雾像一层薄纱,漫过他的睫毛,在镜片上凝成细碎水珠,让他的双眼看起来更加深邃而迷离。
第十三次见面。”
男人缓缓合上手中的笔记本,那本子的封皮是质朴的牛皮纸,边角因为频繁的翻阅而微微卷起。
他抬起头,露出和昨天如出一辙的微笑。
那微笑,如同这银杏树下斑驳的阳光,温暖而柔和,细碎的光影洒在他的脸上,让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而生动。
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与疏离,仿佛他们已经相识了许久。
“我叫林时序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悦耳,带着一种磁性,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魔力,轻轻叩动着江浸月的心弦。
江浸月微微一怔,目光落在他身上,林时序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风衣,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,领口的扣子系得整整齐齐,一条深蓝色的领带随意却又不失优雅地搭在胸前。
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,但却更增添了几分不羁的气质。
江浸月下意识地攥紧了白大褂口袋里的录音笔。
这是她当心理医生的第三年,也是被困在11月7日的第一千三百七十九次。
自从父母在二十六岁那年的银杏雨中车祸身亡,她的时间就永远停在了立冬。
那一场惨烈的车祸,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,将她的人生彻底截断。
二十六岁那年的秋天,格外的冷。
银杏叶像是金色的蝴蝶,在寒风中瑟瑟发抖。
江浸月记得,那天她和父母约好了一起去看银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