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她嫌我没钱，我记下了晚上八点，魔都。
江言下班，一如往常地挤着 14 号线。
车厢里空气混着冷气与汗味，地铁在隧道里晃得像一条浮不起来的鱼。
他左手拎着公司发的工作电脑，右手拎着一束花——不是多名贵的玫瑰，是他路过小区门口那家花店时，老板娘笑着塞给他的几束香槟桔梗。
“女孩子都喜欢这个，不贵，但很有心意。”
他接过来时只说了句：“包一下吧，谢谢老板”电梯口等了七分钟。
老小区没物业，灯泡半亮不灭，脚下的瓷砖缝里落满烟头与踩扁的饮料盖。
江言站在那里，低头看着手里的花。
今晚约了女朋友林然吃饭，她微信回得很快：“行，别太晚，明天我早班。”
他笑了笑，把花束翻过来，又翻回来，确认没有破损。
然后电梯终于“叮”一声来了，门一开，里面贴着楼上邻居贴的小广告，写着“上门通马桶”，红色水笔写得潦草又急迫。
他进电梯，站直，闭上眼，靠在墙上。
这已经是他们交往的第三年。
他一直过得很省，不是舍不得花，而是觉得没必要炫耀。
能带她吃一顿热的、坐一次远的地铁、走夜路送她回家—— 这些，对他来说，就是幸福感的来源。
她说她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，不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种。
他信了。
他甚至觉得，她跟别的女孩不一样，不爱虚荣，不图物质。
直到她最近说：“江言，我们该谈谈结婚了吧。”
他们约在一家她喜欢的日料店，门口立着“会员七折”字样的灯牌。
他到的时候，林然已经坐下了，化着淡妆，穿着那条他给她买的奶白色连衣裙。
他刚坐下，她看了眼他手里的花，皱眉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给你的。”
他把花递过去，“你说最近心情不太好，我想着哄哄你。”
林然没伸手，只淡淡瞥了一眼。
“这花……挺普通的。”
“我觉得挺好看。”
她没说话，服务员过来点菜，她翻开菜单，点了几道熟悉的。
他看着她熟练地避开高价项，嘴角弯了下：“今天你随便点。”
“真随便？”
“嗯。”
她点了三道，然后把菜单还回去。
饭吃到一半，她忽然抬头。
“江言，我爸妈最近在看房。”
“嗯？”
他夹了块三文鱼，头也没
